第四章 童年的保姆
背景音樂:04-01 至 04-02 (來源:信長之野望 XI 天下創世)
站在本丸之前,山吉茂子對新主人深深一鞠躬。
她並不是沒有想過,當年自己一手拉拔大的小男孩,有朝一日或許會成為春日山城的主人。
在她的想像中,那時她已是滿臉皺紋的老婆婆,含笑看著步入中年的虎千代帶領長尾家走向富強。
「景虎大人,歡迎來到春日山城。」
但這一天來得太快了,虎千代還不滿十五歲,而她自己的兒子也才四歲大。
從前,她還能把兒子背在身上工作。但現在不行了。當年的保姆必須自己找個保姆帶孩子。
好在她的新工作負擔得起這額外的負擔。
「管家,請不要這樣叫我...尤其是您。我到七歲都是您一手拉拔大的。在您面前我沒有資格當大人。」
「但這是規矩...」
「規矩也可以變的。」
「那就叫景虎爺吧。景虎爺,從現在起,這裡就是您的居城了。請讓我帶您到處看看。」
「謝謝。」
說山吉茂子是靠景虎保姆這層關係升上來的也不完全精確,她的確是個能幹的女傭。
只是她從來沒有野心,踩著別人的頭往上爬。
就像絕大多數的人,她白天這份工作只是一張飯票,晚上回家做的事才是她生命的重心-
照顧她的家庭,教育她的兒子。
「這裡是議事廳。家臣會議將在明日招開。晴景的部隊已經朝向長岡一帶集結。」
「這麼快就打來了嗎?」
長尾景虎的心情顯現在他低垂的臉上。他沒有辦法面對自己背叛的兄長。
一個月前,擁護長尾景虎的軍隊攻入春日山城。
病弱而無能的晴景平日不得人心,不少支持者一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只好見風轉舵,支持景虎。
但晴景手上還掌控了不少兵力,而據說晴景聚集的部隊裡面大多數是越中神保軍。
與長尾為敵的神保家豈能放過這個分裂長尾家的機會?
「其實我根本不知道從何開始...」
「沒關係的,景虎爺。小的在春日山城做了十幾年,耳濡目染,好歹學了不少。」
管家茂子招呼景虎坐下,轉身進入灶房,端來一壺熱茶。
「知識與技能都是一步步累積的,沒有人能一步登天。因此有古人說:滿招損,謙受益。永遠有改進與創新的機會。」
「但兄長的軍隊已經逼近春日山城,我還有時間慢慢學習嗎?」
「依小的看,眼前這一仗問題不大。」
管家茂子將冒著白煙的茶碗遞給景虎。
初春的春日山城,窗外遍布積雪,室內即使有火爐也無法趨走寒意。
「作戰打仗依靠猛將,這正是越後的特產。但接下來的富國強兵,可就需要遠大的計畫。」
長尾景虎只有默默點頭。他的腦中一片空白,談不上有任何計畫。
「凡事第一步都是最難的。家督只有一個人,也不可能樣樣事情自己來。」
管家茂子取出懷中一份名單。上面記載的是所有支持長尾景虎的家臣。
「您需要指派奉行。這些奉行就是您的決策班底。」
「有哪些奉行呢?」
「看實際的需要。外交奉行、軍事奉行、內政奉行與情報系統都是不能少的。景虎爺決定大方向,細節由奉行們去值行。歐洲人有句俗話說:惡魔隱藏在細節中。請景虎爺審慎指派人選。」
「好。但我也不太認識家臣...」
「沒關係。就讓小的替景虎爺大致介紹。」
《軍神道》長篇歷史架空小說 第一至第五部 (搬遷中)
04-02
山吉茂子半生在春日山城工作,對來來去去的長尾家家臣如數家珍,每個人的脾氣、專長她都曉得一二。
長尾景虎仔細傾聽,勤做筆記,不知不覺,二人竟已談到日落時分。
「感謝管家。先前春日山城只請您作女傭,真是委屈了。」
「一點也不會。女傭也好,管家也罷,都是為了春日山城服務。在景虎爺的眼中,不應有貴賤之別。」
「是的。」
管家茂子露出慈祥的微笑。這個微笑喚起了景虎童年的回憶。
他曾經是個非常情緒化、不懂事的孩子,賴在地上大聲哭鬧,扯摔東西。
保姆曾經一次次耐心地對他講道理,就像眼前的管家一樣。
長尾景虎喝了口管家準備的熱茶,好似一股暖流注入心中。
在景虎心中,保姆甚至比自己那位出家的親生母親還要親密。只是他不能承認這一點。
「但家臣之中,即使沒有貴賤,也有賢能與不肖的分別吧?」
「景虎爺,希望您不嫌棄小的嘮叨。領導者的任務並不是區分賢能與不肖的家臣,並且差別對待。」
景虎看著管家列出的家臣名單。
柿崎城城主柿崎景家、與坂城城主直江景綱、城主本莊實乃、赤田城城主齋藤朝信、琵琶島城城主宇佐美定滿...一共幾十個人。
他已做了不少筆記。有的膽大勇猛、有的溫和細密、有的深謀遠慮。每位家臣都有其賢能的一面。
「請景虎爺公平對待每一位家臣。再說,人心的改變往往是轉念一瞬間的事。景虎爺要做的就是喚起家臣的責任心與榮譽感,一同堅強地為主家奮鬥。」
「明白了。謝謝管家的提醒。」
景虎想起天室光育師父的教誨,佛家講究的也是眾生平等。
他打心裡嚮往這樣的平等世界。只可惜這個世界充滿了階級,與階級之間的仇恨。
「管家,說實話,您覺得我有辦法像天室光育師父說的,在亂世中點燃一盞燈籠嗎?」
「嗯。」管家堅定地點頭。
「其實人人都可以點燃自己的一盞燈籠,但每一盞燈籠的光度畢竟微弱。大多數人早已習慣了黑暗,他們不相信光明的存在,不願浪費精力去發光發熱,只想顧好自己。但小的相信,日本不只一千萬的人口之中,必定有成千上萬的人相信黑暗的亂世終將結束,並且願意獻出一己之力,為天下服務。景虎爺,請勇敢地站在高處,成為天下人的燈塔,將天下所有的點燈人聚集起來,匯集成夜空中的明月。」
「謝謝管家。但上哪裡找這些相信光明的人呢?」
「景虎爺的眼前就是一個。」
長尾景虎與管家茂子相視而笑。
至少長尾景虎並不孤獨。保姆曾經是最了解他的人,也是今日他可以完全信賴的助手。
長尾景虎仔細傾聽,勤做筆記,不知不覺,二人竟已談到日落時分。
「感謝管家。先前春日山城只請您作女傭,真是委屈了。」
「一點也不會。女傭也好,管家也罷,都是為了春日山城服務。在景虎爺的眼中,不應有貴賤之別。」
「是的。」
管家茂子露出慈祥的微笑。這個微笑喚起了景虎童年的回憶。
他曾經是個非常情緒化、不懂事的孩子,賴在地上大聲哭鬧,扯摔東西。
保姆曾經一次次耐心地對他講道理,就像眼前的管家一樣。
長尾景虎喝了口管家準備的熱茶,好似一股暖流注入心中。
在景虎心中,保姆甚至比自己那位出家的親生母親還要親密。只是他不能承認這一點。
「但家臣之中,即使沒有貴賤,也有賢能與不肖的分別吧?」
「景虎爺,希望您不嫌棄小的嘮叨。領導者的任務並不是區分賢能與不肖的家臣,並且差別對待。」
景虎看著管家列出的家臣名單。
柿崎城城主柿崎景家、與坂城城主直江景綱、城主本莊實乃、赤田城城主齋藤朝信、琵琶島城城主宇佐美定滿...一共幾十個人。
他已做了不少筆記。有的膽大勇猛、有的溫和細密、有的深謀遠慮。每位家臣都有其賢能的一面。
「請景虎爺公平對待每一位家臣。再說,人心的改變往往是轉念一瞬間的事。景虎爺要做的就是喚起家臣的責任心與榮譽感,一同堅強地為主家奮鬥。」
「明白了。謝謝管家的提醒。」
景虎想起天室光育師父的教誨,佛家講究的也是眾生平等。
他打心裡嚮往這樣的平等世界。只可惜這個世界充滿了階級,與階級之間的仇恨。
「管家,說實話,您覺得我有辦法像天室光育師父說的,在亂世中點燃一盞燈籠嗎?」
「嗯。」管家堅定地點頭。
「其實人人都可以點燃自己的一盞燈籠,但每一盞燈籠的光度畢竟微弱。大多數人早已習慣了黑暗,他們不相信光明的存在,不願浪費精力去發光發熱,只想顧好自己。但小的相信,日本不只一千萬的人口之中,必定有成千上萬的人相信黑暗的亂世終將結束,並且願意獻出一己之力,為天下服務。景虎爺,請勇敢地站在高處,成為天下人的燈塔,將天下所有的點燈人聚集起來,匯集成夜空中的明月。」
「謝謝管家。但上哪裡找這些相信光明的人呢?」
「景虎爺的眼前就是一個。」
長尾景虎與管家茂子相視而笑。
至少長尾景虎並不孤獨。保姆曾經是最了解他的人,也是今日他可以完全信賴的助手。
05-01
006.
第五章 刀八毘沙門天王
話說十四歲元服的長尾景虎與長尾家家臣決心奪取晴景家督,趁晴景遠在京都過春節,帶領家丁佔據了春日山城。
晴景平日不得人心,不少支持者一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只好見風轉舵,支持景虎。
但是晴景手上還掌控了不少兵力,與長尾為敵的越中神保家豈能放過這個分裂長尾家的機會?
1545年春 2月25日
景虎已經好久沒看過春日山城的雲海了。
管家茂子:「少爺,晴景的部隊已經開到春日山城附近了!大約有八百人。」
長尾政景:「哪來這麼多人呢…我們全越後的收集到的兵力加起來也才八百人。」
管家茂子:「晴景荒廢了財政,大部份的足輕都解散回家種田了。」
長尾政景:「這個馬鹿!」
景虎看著名正言順成為自己左右手的長尾政景。當家督不是件容易的事啊。
長尾景虎:「與兄長決戰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嗎?」
宇佐美乃美:「身為武將,戰場才是歸宿!我願化身旗本一名隨景虎爺出戰!」
長尾景虎:「謝謝乃美…」
景虎摸了摸自己掛在一旁,給擦得閃閃發亮的盔甲,這將是他的初陣。
也是決定他一生命運的一戰。
政景:「再等下去就給人看笑話了,下令準備出陣吧。」
茂子:「大人們等等,打什麼旗號呢?」
政景:「當然是長尾家的旗號。」
茂子:「這個嘛,我們是長尾家,晴景也是長尾家。兄弟失和,自相殘殺,外界觀感不好,士兵打仗沒勁。」
景虎:「那怎麼辦呢?」
茂子:「把家族內部的矛盾上綱到政fu與反政fu,革命與反革命,正與邪的矛盾吧!」
景虎:「什麼意思?」
乃美:「我明白了。請讓我建議使用這一面旗!」
乃美從腰間抽出一面黑紫色的布條,展開以後是一面一個人還高的軍旗,上面的書法雄渾有力。似乎是她個人的收藏。
「刀八毘沙門天王」
政景:「好氣魄!毘沙門天是軍神。我們自詡為毘沙門天,那麼晴景不就是妖魔鬼怪嗎?」
乃美:「對,晴景這種貨色,一隻手指就捏死了。沒什麼好怕的。」
景虎:「自稱是毘沙門天嗎?會不會給毘沙門天懲罰呢?」
乃美:「別擔心,只要你一生把義理放在心中就不會。」乃美拍了拍景虎的肩膀。
政景:「好,我們就取毘沙門天的『毘』字作記號吧。快下令趕製毘字旗!」
茂子:「小的這就去張羅!」
景虎:「初陣就自稱是軍神,很不好意思啊…」
第五章 刀八毘沙門天王
話說十四歲元服的長尾景虎與長尾家家臣決心奪取晴景家督,趁晴景遠在京都過春節,帶領家丁佔據了春日山城。
晴景平日不得人心,不少支持者一見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只好見風轉舵,支持景虎。
但是晴景手上還掌控了不少兵力,與長尾為敵的越中神保家豈能放過這個分裂長尾家的機會?
1545年春 2月25日
景虎已經好久沒看過春日山城的雲海了。
管家茂子:「少爺,晴景的部隊已經開到春日山城附近了!大約有八百人。」
長尾政景:「哪來這麼多人呢…我們全越後的收集到的兵力加起來也才八百人。」
管家茂子:「晴景荒廢了財政,大部份的足輕都解散回家種田了。」
長尾政景:「這個馬鹿!」
景虎看著名正言順成為自己左右手的長尾政景。當家督不是件容易的事啊。
長尾景虎:「與兄長決戰的時刻終於來臨了嗎?」
宇佐美乃美:「身為武將,戰場才是歸宿!我願化身旗本一名隨景虎爺出戰!」
長尾景虎:「謝謝乃美…」
景虎摸了摸自己掛在一旁,給擦得閃閃發亮的盔甲,這將是他的初陣。
也是決定他一生命運的一戰。
政景:「再等下去就給人看笑話了,下令準備出陣吧。」
茂子:「大人們等等,打什麼旗號呢?」
政景:「當然是長尾家的旗號。」
茂子:「這個嘛,我們是長尾家,晴景也是長尾家。兄弟失和,自相殘殺,外界觀感不好,士兵打仗沒勁。」
景虎:「那怎麼辦呢?」
茂子:「把家族內部的矛盾上綱到政fu與反政fu,革命與反革命,正與邪的矛盾吧!」
景虎:「什麼意思?」
乃美:「我明白了。請讓我建議使用這一面旗!」
乃美從腰間抽出一面黑紫色的布條,展開以後是一面一個人還高的軍旗,上面的書法雄渾有力。似乎是她個人的收藏。
「刀八毘沙門天王」
政景:「好氣魄!毘沙門天是軍神。我們自詡為毘沙門天,那麼晴景不就是妖魔鬼怪嗎?」
乃美:「對,晴景這種貨色,一隻手指就捏死了。沒什麼好怕的。」
景虎:「自稱是毘沙門天嗎?會不會給毘沙門天懲罰呢?」
乃美:「別擔心,只要你一生把義理放在心中就不會。」乃美拍了拍景虎的肩膀。
政景:「好,我們就取毘沙門天的『毘』字作記號吧。快下令趕製毘字旗!」
茂子:「小的這就去張羅!」
景虎:「初陣就自稱是軍神,很不好意思啊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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